mobius1的时空穿梭机

管不住自己的爪子

【Yurio中心】提刀燕 (维勇/尤→勇)

再看一遍还是一样的感觉。。。是刀子也不是,但是就是隐隐作痛,隐隐作痛的同时还有几分欣慰,感觉就像是看到不小心开在冬末雪还未化时的樱花那样的感觉。。。?

虐人止渴:

Summary:——曾经维克托·尼基弗洛夫在技术与表演上创造的成就无可指摘,而现在他将花样滑冰当成了艺术和生活。这是一条布满荆棘的封神之路,所幸他找到了同行的旅伴。我们只有衷心地祝福他们。


Warning:清水万字一发完。脑内第二季妄想系列。维勇,尤→勇轻微单箭头,慎入!有奥尤伏笔,无具体情节。


不懂花滑,不懂花滑,不懂花滑。重说三。描写请勿当真。




01


春天到来的时候,胜生勇利在SNS上晒出了“胜生乌托邦”的度假照片。一双黑色燕子在温泉旅馆的木质屋檐下筑着小小的巢,远景是一团模糊的长廊下并肩坐着银发和黑发的背影。 


今年的九州无雪,樱花正满。 


看见这张照片时Yuri·Plisetsky正趴在冰场的围栏上拉筋,右腿优雅地举过头顶,张成一字,然后保持。


习惯这种事情,很疼,但是不难。这是每个花滑选手从小养成的逻辑。只是他在渐渐变得需要花更多时间来练习这件事。 


胜生勇利带着维克托回老家必然有新闻记者前呼后拥。然而比起报道和某个白毛老流氓上传的恩爱自拍,东方人的含蓄文雅在此时显然更得人心。「岁月静好现世安稳」相类似的祝福刷爆了评论区,顺带着就给胜生家的温泉旅馆打了巨大的广告。 


Yuri·Plisetsky评论:「我听说人在幸福时总显出相同的平庸。 」


按下发送键再关掉手机屏幕的动作一气呵成。Yuri知道照片里的两个人谁都不可能第一时间看到,他们正坐在飞往圣彼得堡的飞机上,裹着特等舱的飞机毯相互依偎着睡得很沉。


花滑之王早已忙成陀螺,又要做教练又要上战场,身上背负着难以计数的民族光环与商业价值,就连每天在冰场现身的时间也需要争分夺秒地计算,更毋论这次实际上只有一天的日本之行。 


什么岁月静好现世安稳,两人连见缝插针的恋爱时间都显得捉襟见肘,居然还能抽得出时间向世界宣示幸福? 


他想起胜生勇利推着超市愚蠢的四轮车,回头对他说:「小朋友,爱情可不是不需要观众的独角戏。 」


去年团训时就是如此了。陪着在俄罗斯近乎文盲的胜生勇利逛超市的人是他,圣彼得堡的风雪中突然出现、打着伞接走胜生勇利扬长而去的人是维克托。 


被留下应付路人闪光灯的,自然也是Yuri·Plisetsky。


只怪白毛老流氓那张辨识度太高的脸。这么会惹麻烦的人,从前怎么会是他眼里不食人间烟火的那个师兄呢?他愤愤地想,没有忽略维克托百忙之中丢给他的挑衅眼神。


这个人一定什么都知道。




02


都说成名要趁早。


17岁这年Yuri·Plisetsky开始频繁地在跳跃时摔倒。少年的身体突然快速地抽条,雌雄莫辨的美感总是不能保持太久。


B级热身赛的短节目四周跳几乎全部失败的那天,场上一片死寂。俄罗斯的妖精在一个月内长高了三厘米。所有人都愿意给予他足够的宽容,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。曲终时他保持着低头的收束动作沉默半晌,半长的金发遮住眼帘,没人看清他的神情。


一年前终于完成金牌退役结婚人生三部曲的胜生勇利现在是助教,在K&C区等分时拍着他的肩膀,表情比他还想哭。勇利不会学着维克托那样说,Yurio你先不要跳了,拿满表演分不就好了吗;大概也不敢像莉莉娅一样直视着他的双眼告诉他,想要赢,就舍弃过去的灵魂,塑造一个新的自我。


他只能说:「对不起啊尤里奥,我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发育期……要不,我帮你去问问维克托?」


然后被已经比他高了一点的Yuri狠狠按了脑袋:「闭嘴,猪排盖饭。」


——无论什么话都有别人来告诉他,胜生勇利,留着陪他沉默就好。


就像15岁那年的瀑布修行一样。


可怕的15岁拿到过世界冠军的Yuri·Prisetsky,发育期必然让一队人如临大敌。当晚赛季中忙得焦头烂额的雅可夫和维克托匆匆赶来,四个人坐在宾馆房间里,对着自由滑的编组面面相觑。


「临时换曲目吧,莉莉丝的编舞里芭蕾技术成分太多。」雅可夫心累地抹着脑门的汗。


维克托懒洋洋地靠在胜生勇立的肩膀上反驳:「Yurio的柔韧性暂时还没有受影响。就算换曲目,四周跳是躲不过去的部分。」


炸猪排盖饭紧张地问:「只是重心变高,找回感觉不会有重新练……那么困难吧?」


「这要看Yurio自己了。」老流氓悠悠道。「想当年,我也是跌了很多次……」


胜生勇利立刻转而心疼素未谋面的小维克托。场面一度十分感人。


「你们够了没啊!」Yuri·Prisetsky愤愤然。「我要换曲目。四周跳,也会重新练的。」




03


Yuri on ICE。


谁都没想到,Yuri所谓的换节目,是要滑胜生勇利用过的曲子。保持着自由滑得分世界最高纪录的曲目,编舞身姿优美,步法流畅,编组灵活,同样考验身体柔韧性,配有一个姓名还算点题的选手,和世界上最熟悉这一节目的两个教练。


Perfect。


「可是这个……寓意不太好吧。」胜生勇利吞吞吐吐。


「这种自我陈述的曲子,你那点阅历太浅,不行。」雅可夫一票否决。


力排众议的居然是维克托。


「让他试试,」白毛老秃子似笑非笑,「我们怎么知道他做不到呢。」


于是音乐在场地上流动起来。


天窗的自然光洒下,金发的少年开始了舞蹈。


旁观的人们都不知道。一年之前,他是模仿过这个作品的。大奖赛决赛上的胜生勇利太打动人,他分析着赛况,不由自主地将录像看了很多遍。年轻人的模仿力十分强悍,等他再次站上冰面,这首曲子的进退趋折都已经谙熟于心。


可是不行,这太空了。钢琴声恬淡缠绵,长线条的滑行,伸展的肢体,从容的旋转,都太温和太宽宏,和Yuri·Prisetsky一以贯之的竞技之心全然不同。狠狠念着劲敌的名字不再是助力,反而会让动作变得僵硬,步伐迟滞,神情扭曲,在长镜头的摄影里是大忌。


那个猪排饭,是怎么能带着一副沉醉的表情做这种谢幕表演的。


一年前的Yuri·Prisetsky终于承认,他还太年轻;还有,这种飘飘忽忽的音乐,果然和他相性不合。


「尤里奥也会有自己的故事的。」低调的婚宴上胜生勇利这样对他说。他笑得很好看,眉梢眼角流光溢彩,反倒是右手的订婚戒指,戴得久了,磨蚀了最初晃眼的光芒。来找他的维克托于是顺手塞给自家师弟一束捧花(他和勇利谁都不肯拿),附送一个暗箱操作式的坏笑。


他故意的。


巅峰之约,天地作合。Yuri自认他的祝福发自真心。


然而一年后的Yuri,终于下定决心,不再仅仅做跳着芭蕾的精致人偶。八音盒和象牙塔再也关不下他,而曾经交换给别人的灵魂,总要自己一点一点地找回来。


他又开始练习Yuri on ICE。时隔一年之久,舞步的起承转合令他有些生疏,反而是决赛录像里胜生勇力的沉溺神色记忆犹新。时而柔软,时而坚毅,他在想谁呢?为什么露出那样的表情?


脱离了刺激的跳跃和舞步,Yuri第一次在滑行时陷于回忆,像是浸没在长谷津的冬日温泉,和暖得刻骨,却也蒸腾得让人想掉下泪来。




04


乐曲终了,四个人都有点发愣。


「一定要让观众惊讶,不是吗?」他挑眉看向若有所思的维克托:「能让你们几个愣住,大概没有人会觉得司空见惯了吧?」


老流氓答非所问:「尤里奥,你要是早生个十年,我还真的挺害怕的。」


胜生勇利只顾捂着嘴偷笑,Yuri模仿过他的作品显然让他觉得有趣;而雅可夫永远是最现实的一个:


「动作还不太到位!舞步不能完全雷同,你的身段比胜生飘一点,给我想办法改!」


教练离开的背影显得还挺满意。走了两步又回头吼:「还有,四周跳!下次比赛起码要找回一种!」


留下的两个助教都颇怜悯地看着他,纷纷换上了冰鞋:


——鲍步尤里奥刚才没做出来吧?


——唔,这个有点难。


——四周跳全都不行吗,练哪一个好呢?


——我觉得他以前4S跳得最……


——啊哈哈哈为了联合跳跃果然还是赶紧练4T的比较好!


——……还有,最后那段接续步不是很适合他的样子。


——感情不到位啦,勇利你当时是想着我表演的吧?


「我说!你们不要随意替别人做决定啊!」Yuri看着自说自话的两个人,就这么炸了毛。果然笨蛋是会传染的。


「尤里奥你先试试四周跳好么?我们帮你稍微改一下编舞。小心不要受伤。」胜生勇力抱歉地叮嘱。


「你的燕式步和贝尔曼旋转?」维克托则兴致勃勃地问。


Yuri翻个白眼,啪地将右腿举过了头顶。


白毛老秃子双手鼓掌。


「换这首曲子是应急之策,只要能感受到百分之三十的内涵,再加上Yuri对勇利的模仿,送你进决赛没有问题。」


「——但是其实我想建议你,等练好了跳跃,如果还能像战士一样跳舞,就不要太早走到这条路上来。」


「年轻真好啊,吃技术饭就是过硬。」胜生勇利也在一旁感慨。


你们这是在教唆我拿无知当资本呐。


年轻的战士没时间思考未来。起步,加速,转身,点冰起跳。高速旋转后的跌跤总是很疼,却让人更能够专注于身体的感觉,调节轻重与平衡。他活动着用来承重的手臂,隐约听见旁边两人在甜甜蜜蜜地探讨「尤里奥的贝尔曼转速能达到多高」和「这里提刀燕式更优雅还是自由燕式更轻盈」。


新手助教:「难道我们不应该先问问尤里奥他想要什么样的感觉吗?」


老谋深算的编舞者:「你应该考虑的是他的体力。」


Yuri·Prisetsky对这明确的双重标准感到了不满。


无论是什么技术动作我都完美地做给你看!他带着这样的愤怒起跳。似乎是找到了合适的转速,完美的四周后稳稳落冰。


哇哦。他身后的维克托棒读,Yuri,你果然是个战士。




05


那一年的大奖赛,Yuri·Prisetsky又一次在决赛与自己的同门师兄胜利会师。分站赛Yuri on ICE首演即惊艳全场,各大电视台的解说员们纷纷称他是「摆脱了青春期阵痛的男人」。


怎么可能摆脱呢?这曲子本身就是阵痛的一部分。虽然他喜欢男人这个称谓。


同样在决赛场上见到的还有奥塔别克·阿尔金,为数不多能被Yuri定义成朋友的人。去年奥塔别克与总决赛资格失之交臂,Yuri还着实不客气地发了消息一通嘲讽;然而当他发现这次见面,俩人的身高差竟然仍旧维持着一个微妙的五厘米,才明白对方上一次的失利或许并不是一件好笑的事。


「你去年都没告诉我,长个子原来这么麻烦。」他含着一口食物模模糊糊地抱怨。


奥塔别克则习惯性地冷着脸:「你今年也没问我该怎么办。不过,俄罗斯现在有很多好教练,那个节目我很喜欢。」


「我只是模仿而已。」被耿直地夸奖了的Yuri于是耿直地说。「维克托给猪排饭的编排确实走心。」


奥塔别克短节目的出场顺序很前,和他匆匆交谈之后就上了场。有两年前短节目时JJ的前例,敢像Yuri和维克托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转播的选手并不多。


《赫克托耳组曲》,荷马史诗中的片段,歌颂特洛伊城下孤身为荣誉而战的悲剧英雄。没有谁比奥塔别克更加适合这样的曲目,沉寂一年后他成长出的风格震惊百里——如果说曾经崭露头角的他只是冰面上孤胆冲锋的勇士,两年后则俨然成长为史诗里横扫千军的英雄。


「气势慑人的上肢动作,举重若轻的跳跃,闲庭信步的步法。很有感染力。」维克托评论道。


这老秃子参加决赛的状态是本年度选手里最差的。训练时间太紧张,腰上犯了旧伤,刚刚打了两针封闭。Yuri躲过伤处给了他一手肘:「你是不怕,猪排饭替你急得脸都白了。你们是要创造上场前选手安慰教练的先例吗?」


「如果是这种先例的话,两年前就已经创造了哦。」老秃子大言不惭。


胜生勇利则连忙摆手:「我只是替自己惭愧,好像……就算我成了助教,也帮不上你们什么忙,比自己比赛的时候还着急——但是维克托我是绝对信得过的!」


说起胜生勇利的退役,不得不提及一年前全程十分惨烈的大奖赛。决赛举办地的海拔过高,后半的分站赛程又十分紧密;几乎每个决赛选手赛前都发着烧或挂着彩,集体状态和气压一样低迷。


而胜生勇利的那枚金牌,可说多亏他傲视群雄的体力。


所以当他领奖台上对媒体记者宣布将在巅峰期退役时,就连左右的大小俄罗斯人都露出了诧异的神情。而胜生勇利自己的解释是,在最辉煌的一刻退隐一直是他的人生愿望。


Yuri·Prisetsky不良少年的本性被压抑许久,终于赛季的最末爆发。他没有维克托那种「回去慢慢问」的腹黑本质,也不管他们现在心平气和的相处时间其实很多,决赛当天就故伎重演地把胜生勇利堵在了洗手间。


「我不喜欢战争。」仍旧戴着眼镜显得人畜无害的猪排饭这次居然笑着伸手来顺他的毛。「尤里奥,少一个强敌你不是应该开心吗?」


「怎么可能开心!」金毛少年愤怒地吼他。「我都听说过了!你去年想甩掉维克托的时候,他开心吗?」


胜生勇利叹口气笑:「我没有想甩掉你们,但是今年雅可夫教练太忙了才会出这么多状况,对每个选手都不好。」


「那也不该是你退役。」Yuri反驳。「你换个地方训练也可以的。」


说起这个胜生勇利就流露一脸甜蜜的惆怅:「维克托比我更留恋这里,我看得出来。我要是换个地方训练,你觉得他肯吗。」


「没事的Yuri,我会留在圣彼得堡当助教,又不是回家养老。就算你们状态不好我也绝对会一直守着的,这样的后勤哪里找去——」炸猪排饭当时这么安慰他。


而现在事实证明,胜生勇利一点也不适合做教练,至少不适合他们。Yuri在两人背后翻了个白眼。是哦,你信得过维克托。他一个腰伤腰病腰痛青年,打了封闭会僵得像根棍子,拿根针戳了都不知道哎呦一声,还在「教练我要跳4-3-2」,你也不帮雅可夫劝一下。要你何用。


然后他看见白毛老秃子从身后抱住了他助教的腰,用令人浑身一麻的撒娇语气说道:「勇利怎么会没用!你要是不在这里,我可就完全不行了。」


现在我怒气条满了。Yuri·Prisetsky想。为什么他们总能这么气人。




06


赛后一起喝咖啡的时候Yuri问奥塔别克:「你为什么会想到演绎赫克托耳?」


《荷马史诗》的故事耳熟能详,赫克托耳却永远是陪衬。


哈萨克的英雄回答:「和神女之子阿喀琉斯相比,赫克托耳没有他英勇悲壮。但他是真正的战士,从没有对不起身后的特洛伊。」


Yuri于是点点头带着恶劣的笑容说:「你这么一讲,我倒觉得维克托挺像阿喀琉斯的。」


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。每个故事里大概都不乏这样的人物。他英俊潇洒,天纵奇才;看似随心所欲洒脱不羁,实则自带情缘光环。越是金光闪闪,越让人想要挑战,找到他脆弱的脚踵,把他打下神坛。


然而更多的时候,王就是王。


他照旧在短节目比赛的第二天清晨遇见了维克托。他们一起站在酒店顶层的花园里,透过冬季的薄雾看向城市林立的高楼。


「猪排饭这助教是怎么当的,居然比选手起得还迟。」


「有比赛的又不是他。」维克托轻声笑笑,「他昨天睡得太晚了。」


Yuri·Plisetsky自认早就过了单纯可爱的年纪,白发老流氓话里有话如何听不出来。他转腰扬起一腿就想向维克托身上招呼,又想起他还是个伤员,话里有话大概是自己多想,于是游刃有余地将姿态定在了半空。


维克托挑了挑眉,露出挖了个坑等着师弟往下跳的愉悦神情。


雅可夫很早就在试图批评维克托的表演型人格。哪怕他「惊艳世人」的理念在冰场上获得了巨大成功,也一向不是这位严厉的教练所倡导的部分。他从不融入,只是表演;就算被申斥太过浮夸也屡教不改:「比赛这种东西,取悦观众就好。如果可以表演,为什么要投入真心?」


这话说得功利,完全打击了雅可夫关于艺术的底线;他不给Yuri编排太过需要融入感情的作品,想来也是害怕同样少年成名的弟子重蹈覆辙。


所以维克托去日本寻找灵感的那半个赛季里,无论媒体如何渲染他和胜生勇利的深情厚谊,圣彼得堡的冰场都是一笑置之的。「感情是争吵,是和好,是融入灵魂的共鸣,是彼此才能懂得的相视一笑。」波波维奇甚至这样声称,「绝对不是他这种仅仅做给外人看的表演!」


维克托拜托雅可夫当一天胜生勇利的教练时,他还自我安慰地想维恰一直算是个有责任心的人;而等到维克托把勇利带到圣彼得堡冰场上的那天,雅可夫主教练陷入了深深的沉思。


知道维克托关于胜生勇利的「love&live」论的Yuri于是勉为其难地安慰自己的老教练说:「能欺骗自己的表演,差不多也就是真爱了吧。」


Yuri·Plisetsky的话,是只能反过来听的。


维克托爱着胜生勇利,这毋庸置疑。让Yuri难以理解的只是,那个人为什么偏偏是胜生勇利。就算吧,就算他出众又平凡,强大又脆弱,执着又温柔,是个难解而让人上瘾的多面体——维克托要付出感情,爱着他的人那么多,为什么偏偏是这一个呢。


如果没有那个纸醉金迷的banquet,最先注意到他的,明明是我啊。


而现在他抬着的右脚距离维克托脆弱的老腰只有3厘米,随时都可以向这个对着他耀武扬威的人踹下去。


他叹口气停止了这个尴尬的动作。


你必须承认有些人的运气就是那么好,一眼万年的就是正确的人,下定决心的就是该做的事。可是有勇气当机立断地付出和表达,却是和运气无关的事情了。维克托也好,胜生勇利也好,都是太明白这一点的人。而他太年轻,也缺一点运气,这才知道命运从不等人。


「你短节目不该放水的。」他把话题转移向比赛,「年纪大了,要懂得后生可畏。」


「我当然是故意的。」维克托歪头假笑,「第四名多好的位置,和勇利当年一样呢。倒是尤里奥,今年状态不好是暂时的,万一站不上领奖台,可不要沮丧。」


「我TM要你管!!!」


维克托是真的变得不太一样,熟悉他的人都看得出来。


「他身上有年轻选手所不能替代的部分。」上赛季维克托不敌胜生勇利时,难得没有传递负面情绪的媒体这样写道,「曾经维克托在技术与表演上创造的成就无可指摘,而现在他将花样滑冰当成了艺术和生活。这是一条布满荆棘的封神之路,所幸他找到了同行的旅伴。我们只有衷心地祝福他们。」


有一个参赛多年的人才懂得的经验,先上场未必就是件坏事。冰上的皇帝一站上场地,整个冰面都好像被填满了。


《战争与和平》的序章响起,维克托开始了他的滑行。伴奏是一组俄罗斯电影音乐的慢板remix,被精确剪辑到契合表演的每一个节拍。他在赛季初的发布会上说,这个赛季的节目,致敬我伟大的家乡。


维克托的编舞难度不低,然而全世界的解说在这数分钟之内为之集体噤声。他没有为了比赛特意炫技,甚至不是在表演,然而俯身好似拾起托尔斯泰笔下流泻窗台的月光,旋身而上的冰花又如同席卷荒野的风雪;开阖无定的步子仿佛追随着哥萨克骑兵的征程,指尖翻转又拈来西伯利亚矿藏的希望之火。


很难分清他的哪一个手势发源于哪种舞蹈,哪一个加速是为了旋转的技术要点,哪一个转折又是跳跃与步法的奇妙接续;也很难说出他究竟在演绎谁,是哪个年代、哪座城市,献给哪一个平凡或者伟大的人。


唯一不能否认的是,这场舞蹈植根于俄罗斯。


维克托本身就有一张惑人的脸,和与生俱来的无情却也动人的表现力。休赛一年后复出,他深藏于血液里的柔情与热度被缓慢地蒸腾出来,与他的技术强度刚柔并济,就连身上的伤痛都能全然化作天衣无缝的坚韧微笑。


即使对这些背景和花样滑冰全然无知的人,也很难不沉醉于这样动人的演绎。


一曲终了,场上响起了排山倒海的喝彩。胜生勇利在K&C区等他时没有拥抱,伸手就去扶他脆弱的腰,对他耳语道:「你这是让剩下的选手在冰上无地自容。」


全世界又被他们闪瞎了眼。


而维克托眨着他无辜的水色眼睛回答:「亲爱的,除了你,这世界上我不打算输给任何人。」




07


白毛的俄罗斯流氓夺回了他自由滑最高分的王座,坐在了选手席的高处开始欣赏别人的表演。随后上场的让·雅克·勒鲁瓦显然被他的气势所震慑,虽然不会再像两年前那样连续失误,却也少了许多与观众进行自恋互动的底气。


去年因为伤病退役的围观群众克里斯托弗于是哀叹:「我曾经认为这是我的时代,后来又以为这更是年轻人的时代。结果到头来还是维克托的时代。」


坐在他旁边的Leo是第一次挤进大奖赛决赛,正在用手机给相熟的选手们独家直播。克里斯的话被原原本本地录了进去,附送一张维克托大神的朝拜视角。


直播间主播弹幕:「我从未如此庆幸我的短节目排在了第六名。」


事实上这尊大佛是被胜生勇利请上观战席的。维克托原本准备粘着他跟前跟后,顺手再给后辈们施加一点小小的动力,最后被他忍无可忍地劝退出了等候区。等他一回头,看见奥塔别克正扶着Yuri的肩膀给他打气。气势十足,感谢五厘米的身高差。


胜生勇利来得迟了,只听见奥塔别克的最后一句:


「感情就是感情。无论是民族的荣誉,还是个人的私欲,没有哪一个更高尚。」


于是金毛的俄罗斯妖精点了点头,像个战士一样地踏上战场。


胜生勇力的脑内感想:还以为奥塔别克是高大全的设定,结果居然是个闷骚。和尤里奥这么交心的相处,连我和维克托都做不到啊。


这个送别的气氛实在太好了。他正想悄悄溜去找雅可夫教练,发现Yuri明明没有回头,还字正腔圆地叫了他的名字:「胜生勇利。」


「尤里奥,什么事?」


金发少年转过身来,带点挑衅地平视着他。


「待会儿把你自己当成一个正经教练,给我好好看着。」


「同样一首音乐,对于我和你,是不一样的——我会把它变成我自己的东西。」


于是胜生勇利为他这份斗志而安心地笑了起来。


Yuri on ICE。


Yuri从披集·朱拉暖的SNS上听说过这首曲子的诞生历程。以人生为名的初稿、被尘封一年的波折,以及最终关于爱的定义或许都无法让他产生深刻的共鸣;最初感染Yuri·Plisetsky的,竟然是那个素未谋面的作曲者的心声。


她可以毫不迟疑地对创作的对象予以褒美,却又暗自将其深藏于音符之中;她深深了解音乐的主人的悲欢,但小心翼翼地不去追问参与。温和的主旋律潜藏着迭起的潮涌,却始终守序又克制,像极了胜生勇利这个人,也像极了一段简单却隐晦的、关于最初的执着与最后的释然的心情。


这样的心情,才是参与这首曲子的每个人都经历过的。




08


在大众的认知中,Yuri on ICE是胜生勇利对维克托尼基弗洛夫的表白之作。将成年人之间的热烈情感交给年轻的第三个人来转述,再如何神形毕肖,总归是隔了一层。


胜生勇力目瞪口呆地看着Yuri·Plisetsky放弃了重新的编组,复刻了他两年前比赛时的几乎全部动作——并不完美,其中的两组四周跳都还是他无法完全驾驭的范畴。从前Yuri的跳跃总会出现轴心的倾斜,但由于身形娇小,总是能轻巧落地;而拔高后重新找回的跳跃轴心却异常笔直,直接导致了他4S落冰时的跌倒。


4S是Yuri两年前指点他的东西。他有点不敢回头看雅可夫教练的表情,只好挫败地想:尤里奥,说好的变成自己的东西呢?


虽然看着确实不太一样。向来技术流的Yuri,在决赛中给了同样的动作一个耳目一新的诠释。


本来就是比赛中遇强则强的少年。刚刚拔高的身形纤细得像一叶芦苇,充盈着年轻的柔韧而不显得干枯。即使是相同的肢体语言,相比胜生勇利的力量与沉着,也更加轻灵飘忽。


芦苇的轻飘与无根飞絮大不相同,它依然自由,却牵引着一种坚韧又绵密的力量;表达的不再是成熟灵魂之间的相认,仅仅是隐约而朦胧的憧憬。


观众席上的维克托倒是坐直了身子,托着下巴看得极为认真。


Yuri已经不是在模仿胜生勇利的感情,甚至不是在回忆,而是试图诉说些什么。就像米凯莱·克里斯皮诺会复刻萨拉的跳跃,就像胜生勇利会复刻他自己的《不要离开伴我身边》,其中的意义或许与原作截然不同,甚至更为深刻。


正是这种尚且谈不及爱与人生的少年,心底的执着往往格外纯真。偏偏这家伙还带着两年前表演Agape时完美的、天使一样的表情向观众席上扫来,这是赤裸裸的挑衅。


他真应该庆幸勇利是世界上最迟钝的那种人。


而Yuri·Plisetsky,很难以言说的,表演时心中其实有一点报复的快感。他还记得初遇时胜生勇力对音乐的表现力带来的震撼感受,这次大约能以眼还眼地让他惊讶回去。


胜生勇利在最早担任他助教的时候,曾经磕磕绊绊但是下定决心地问过他:


「对于尤里奥而言,希望我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?」


Yuri当时的表情估计是被恶心之后的空白,于是勇利脸红不已地解释说,维克托在来当他的教练的时候,也曾经这样问过他。


「我觉得知道同伴的内心到底在想什么也是很重要的。」他说,「维克托没这么问我之前,我甚至连自己是怎么想的都搞不明白。」


父亲?兄长?朋友?还是……恋人?


都不是。怎么可能是。Yuri才发现胜生勇利对他而言也不是一个可以界定的角色。他在意他,也祝愿他幸福;希望他可以长长久久地处在自己的人生之中不会离开,却又未必强求一个固定的身份。


他甚至是不喜欢面对着维克托的胜生勇利的。笨手笨脚,患得患失,散发着恋爱中的愚蠢气息,大概也只有维克托那个同样的蠢蛋能收了他。


至于他自己,世界那么大,不知道哪一天,大概总会遇见一个让他觉得时时处处都顺眼顺心的人。


——直到一个人足够成熟,才敢说爱情。


最后一段的编排,终于变回了维克托给他量身定制的模样。急促的转折变成圆满的回旋。同样是芭蕾为基底的动作,却被他演绎得少年意气,神采飞扬——除了多出半圈的四周跳。


所有人都不免遗憾。这个作品可以说并不完美,作为正式的转型之作很勉强;却也因此充满了生机勃勃的张力,让人难以从这个金色头发的天使身上移开目光。


没有谁能摆脱青春期的阵痛。所有人都在关心,如果Yuri不幸体会到前所未有的失败——毕竟是十五岁问鼎金牌的天才,对他而言失败的门槛太低——会不会难以应付这样的挫折。


这个问题在真正上场之前,就连Yuri·Plisetsky自己也难以肯定。


然而花样滑冰就是这样的运动。正是因为跌倒,爬起时才要笑得更灿烂;越是痛苦,越要美到彻骨。毋宁说艺术就是要蹚过地狱的铁河,心灵也好,身体也是;极致的狂热也正是极致的宣泄,巅峰的技巧里必然有十足的真心。


「哦,这轻盈的提刀燕式!」电视直播里诸冈主播低声惊叹。画面里的Yuri·Plisetsky优雅地掠过冰面,姿态潇洒,神情自若。和前几个赛季战意十足的表情,可以说是完全不同了。


他在冰面上旋转,金发飞散,手臂轻扬。宛如盛开的花。


然后是贝尔曼,残酷而美丽的动作。


「你永远不知道这种美感会在何处消失。」维克托曾经这样对他说。「十七岁那年我不得不放弃这个动作,不然毁掉的就是整个运动生涯。」


「你并不像我,真好。」


音乐潺潺流动到终了,观众席上掌声响起。他大喘着气向全场观众致谢。忽然就想起了奥塔别克赛前安慰他的话:


「分数可能会有胜负,但是艺术没有高低。」


你所拥有的还在未来。




09


这一场世锦赛对于Yuri·Plisetsky的特殊性,不仅仅在于是没有奖牌入账。


意料之中的是他仅仅位列第四。白毛老疯子站在金牌的领奖台上笑得开心,还不忘记从人缝里往他们这个方向抛媚眼——被他淡定地躲过,直接击中重点打击对象。


同样意料之中的是奥塔别克拿到了银牌。


如果说有什么是意料之外的,那就是雅可夫居然没有责骂他临场改动作——他都做好被喷一脸唾沫星子的准备了。然而教练只是铁青着脸,瞪了他足足有半分钟,然后问:「你觉得这次任性很值吗?」


反正状态不佳,任性一下反而更值得。但是他一向不擅长表达,只好梗着脖子点了两下头——


「那就给我好好记住。」老教练似乎被他气得无力,「明年不能让维恰带你。净给教坏了。」


看他没有被骂,胜生勇利明显地松了一口气。然而还不待他来问为什么要改回原来的动作,维克托再次拖走了他——再次把Yuri丢给了场馆里一群狂热的粉丝。


好了,现在他该重新期待一辆把他拖离苦海的机车了。




END/TBC?




FreeTalk:


太矫情了真的没写过这么矫情的东西。


全篇都是感想式东拉西扯,脑洞开着开着发现还写了不少。不知道怎么就上万了,无聊的碎碎念,如果有人看到这里,非常非常感谢。


Yurio是这部作品里非常让我有感触的一个人物。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他不是冲着维克托而来,结局证明我一点都没猜错。


他对胜生勇利不是非常粗大的单箭头。说是初恋可能有点勉强。但是这种感情是很可贵的。全篇只是想表达这个态度而已。


埋了奥尤的伏笔,这CP我吃。是真爱。


写着写着忽然觉得更喜欢维勇了。成年人的心态赛高。


不懂花滑,不懂花滑,不懂花滑。都是瞎提莫乱写,除了Yuri on ICE也没有原曲,随便找了几个自己喜欢的梗,技术性问题更是OTZ。请读者老爷们千万千万不要当真。


不知道会不会有奥尤的后续,反正这里没有情节·,暂时无tag


以上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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